新生活方式将与乡村产生更深链接
“那你现在最开心的事情是什么?”
“天气好就开心。庄稼长得好也开心。”
听了眼前这位64岁老人的回答,游川看了看身后的蘑菇屋,又望向远处的梯田,他意识到,这就是他这趟阿者科村之旅最大的收获,“所谓诗和远方,就是一种生活,真实的生活。”
乡村让我看到生活的另一面
阿者科村是世界文化遗产红河哈尼梯田遗产区的五个申遗重点村落之一,是世界上唯一一处保存良好的哈尼族古村落。今年7月,游川受小红书公益的邀约,从南京飞到昆明,然后自驾近五个小时来到这里,帮助云南大山深处的宝藏村庄,寻找多种在地化的打开角度。
四天三夜。游川被民宿主人阿万带着去到村民家里,参观他们居住的哈尼族传统蘑菇屋;跟着村民们“赶大集”,买一堆当地的蔬菜水果,在院子里烧烤;还认识了阿万的父亲,一位曾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的哈尼族老人。旅程结束,游川把自己的见闻和感受以图片和视频分享到小红书,向更多人推荐阿者科村。
帖子下面,有人留言“请问非云南人,这些普通的村庄在你们看来很稀奇吗”。
游川回复道:“旅行不是猎奇,也不是走马观花,而是沉浸式感受在地的风土人情与民族文化,最后你会发现每个村庄都有它个性鲜明且独特的地方。”
游川参加小红书“乡村漫游”公益活动
发布笔记推荐阿者科村
游川曾是中国第一本民宿杂志《精品民宿》的采编,走访过全国各地众多村落后,他决定做一名旅行博主。四年来,他的足迹遍布云南、广西、新疆等地。他和朋友一起拍摄了《入乡随宿》系列旅行短片,探访秘境村落里的民宿,将民宿特色与在地丰富的人文体验相结合。他在泸沽湖遇到过“现实版许红豆”,也在新疆喀拉峻遇到过“阿勒泰巴太”,他将这些人拍成系列纪录片《100个有趣的人》。“希望我在旅行中能遇到有趣的灵魂,然后邀请他们讲述各自的故事。”
在游川的视角中,乡村漫游远非一场浅尝辄止的游览,而是需要深入村落的肌理,亲身体验并融入村民的日常生活。
在做旅行博主这条路上,游川不断发现有趣的人,也发现那些“养在深闺人未识”的秘境。
今年5月,他偶然来到广西百色靖西县的通灵大峡谷,在这里他被溶洞、钟乳石、瀑布吸引,更被2000多种茂密的植物震撼,他的帖子“中国人自己的侏罗纪植物园找到了”系列笔记共获得50万次的曝光,吸引众多旅行博主、游客前往,游川还@广西文旅,提出自己对这里的IP企划建议,有网友留言:“二十年前去过,现在能火起来深感欣慰。”,也有人会泼冷水“本地人不想去,外地人没时间”,但是在游川看来,自己作为旅行博主,“我们需要有梦想,去做一些事情,哪怕只有一点点机会可能会实现。”
我想要的面孔,只有在大山里有
像游川一样,越来越多人去到乡村旅行,非标式体验真正的乡村生活。漂泊着、漂泊过的人们,从乡村的鲜活日子里,得到精神慰藉。而对于一些本来出生在乡村的年轻人来说,留在家乡如今也能找到发展的新土壤。
1993年的阿达乌帕出生于云南普洱无量山下的一个彝族村庄。在金庸的小说《天龙八部》中,无量山是武林高手对决的地方,是一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地方,但在阿达乌帕记忆里,小时候的家乡只有走不完的山路和干不完的农活。
尽管物质条件并不富裕,但乡村对于阿达乌帕仍充满魅力。夜晚一家人收割稻子时,她喜欢抬头望向月亮。她记得有一晚的月亮很亮很安静很美,如今回忆起,她略带遗憾,“我感觉除那次之外就没有见到过那样子的月色。”
空暇时间里她喜欢做手工,会给各种毛茸茸的东西做造型,看到路边跑过的松猫,她都会逮住,给它编头发,随手摘几朵野花簪到松猫头上。
这个兴趣爱好如今成为了阿达乌帕的事业。初中辍学后,她前往普洱市去学习化妆和摄影,从那时候起她在摄影路上一发不可收拾。“我会有各种各样的创意,想要把我自己弄出来的作品都拍出来。”
彼时,现代风格的时尚写真在城镇流行,但阿达乌帕却从一开始就把镜头对准了村落里的少数民族服饰与人。在她看来,“这些人有生命力,不伪装。”
她拍摄过一位独龙族老奶奶,脸上的刺青仿佛诉说着时代的悲剧;她拍摄身着民族传统服饰的哈尼族女性,也拍摄过拥有山鹰一样眼神的佤族孩童、森林打猎的佤族猎人。这些人让阿达乌帕感受到了真实和力量,“在他们的脸上能看到故事。”
阿达乌帕在小红书发布的少数民族风格摄影作品
后来,她将这些摄影作品和背后的故事分享到小红书,有人被作品中这股原始、野性“直击心灵”,有人感慨“万物有灵且美”,几乎每幅作品下都有网友询问“我想画成油画可以吗”,更有网友专门从北京、上海、广州等地坐飞机过来,就为了找阿达乌帕拍一组照片。“现在主要客户来源就是小红书,比如说 10 个人咨询, 9 个人都会来拍摄。”
无量山里的少数民族文化和乡村美景,让阿达乌帕的创作灵感源源不断。除了精美的少数民族服饰,她的妆容灵感从来都是就地取材。脚下的一撮红土可以抹在脸上,路边的野花会簪到头上,森林里的野生菌也能做成簪花。她比较少让客户打粉底,更希望每个人露出自然的肤色、真实的眼神。
两年前,导演阿燕在小红书看到阿达乌帕的作品,深受触动之下,她踏上了前往无量山的旅程。在这里她拍摄了一系列聚焦于当地少数民族独特人物与文化风貌的影片,还特别为阿达乌帕量身打造了一部同名纪录片。今年,《阿达乌帕》陆续在上海、北京以及世界各地放映,阿达乌帕和无量山被全世界看到。
阿达乌帕
让更多人来到这些宝藏的小村落
乡村隐藏的潜力,也正在吸引着异乡人在这里实现理想和事业。
小满就是其中之一。2023年10月,小满和朋友来到位于泸沽湖畔的落水村,走进了摩梭人博物馆。就像爱丽丝掉进兔子洞后打开了新世界,当小满穿梭在母屋、经堂、草楼,看着重现的摩梭传统家屋,听着导游讲解着摩梭人的达巴信仰、婚姻习俗,她才意识到,自己过去对这个民族的了解是多么片面。
一连四天,小满每天都来博物馆里打卡。她像一个野生的人类学家,每天都在做田野调查,听馆长讲述这里的故事、和本地人围坐一起聊天,每天都有对摩梭文化、对大落水村有新的认识。她希望像馆里的其他志愿者一样,为这个博物馆、为摩梭文化被更多人正确认识做点事情。
回到大理的第一晚,小满就因找到了想做的事情兴奋到失眠,她连夜写了三页的个人简历,与副馆长电话“面试”了一个多小时,如愿加入博物馆。
一群年轻人,一点想象力,魔法自此开启。虽然是村落里的“新面孔”,但小满和博物馆的同事们却能敏锐地发现很多问题。比如,这里的旅游业发展缓慢,服务体验和内容丰富度都不理想等,游客在这里能体验到只有划船、篝火晚会这些同质化严重的项目,“将文化与体验相结合,让游客能够沉浸式地感受摩梭文化的历史与风土人情,是延长游客停留时间的关键。”
这群年轻人通过走访周边村落、征集大量游客调研后,在今年4月开发了“一日摩梭”精品体验路线,围绕人们误解最多的摩梭母系大家庭和走婚,以博物馆讲解、古村落参观、摩梭人家走访和在地饮食文化等形式,让游客深度地了解在地文化。
这种以“文化+体验”新生活方式为代表的精品体验路线,让来到泸沽湖的游客更好地、更全面地了解这里的文化与人,也盘活了地的资源,为村民们带来收入。该路线所获取的收益中,80%投入到博物馆的日常运营和支持本地家庭,截至目前,已累计为这些家庭带来了超过6万元的经济收益。
在小红书,体验过路线的游客总结这趟旅程“仿佛走进了一个神秘而独特的世界”“回到了那个古老而纯朴的年代”。
8月,摩梭人博物馆与小红书公益开启合作,其小红书账号在小满的运营下单月就吸引了3000多个粉丝,正是这些源源不断的正反馈,激励了他们继续去做摩梭文化的深度体验和立体传播。“目前90% 的体验者都是从小红书报名的,大家体验完之后会觉得对摩梭文化有了很深的理解,解答了自己来之前的疑问,甚至有了意外之喜,然后他们也很愿意自发地去为我们去做宣传。”
参与摩梭体验线路后
用户在小红书分享游记
粉丝将小满发布的“摩梭人语录”打印出来做成书签。这启发了她做文创的新思路,于是她将摩梭文化与普世价值观结合,同时参考了自己在小红书上发布的笔记所累积的数据反馈,精心设计了一系列以摩梭人语录为主题的日记本。
小满为博物馆开发的创意周边
今年7月,博物馆还联合非遗传承人创办非遗技艺体验区,游客参观、游览后可以在这里体验各项手作,从达巴经文、到摩梭图案,游客们将亲手做成的物件当作伴手礼送给家人朋友。
“这个体验区是泸沽湖周边唯一的将展览与体验结合的大型非遗文化体验中心,其营收也逐渐变成了博物馆主要的经济来源之一。”
文化与商业结合,正在让博物馆的运营变得可持续。这也是小满最为自豪之处。她把经手的每一个项目当成自己的宝贝一样,从脑海里的灵感到落地,再到后面收到正反馈,这让她每天都觉得在大落水村不是在工作,更是在生活。“乡村的生活方式让我找到了自己喜欢的节奏,每一天都是感觉是活在当下,特别充实。”
小满参加小红书公益“乡村漫游”文旅行业新媒体培训分享
“乡村漫游”有多少种可能性?
从藏于山间的古朴村庄,到蜿蜒崎岖的乡间小道,中国有200多万个自然村,过去这些乡村“养在深闺人未识”,现在,新疆禾木村、甘肃扎尕那村、婺源篁岭村等更多拥有绿水青山、民族风情的村落,随着一批批“乡村探路者”的到来和互联网平台的传播,变成网红打卡地。
而随着越来越多散落在各地的小众宝藏目的地被挖掘,年轻人去到乡村,正在成为一种趋势。在小红书,无数网友把“Country walk”当做疲惫生活的解药。
小红书创作者@飞向月球的田二哈 在沙溪
从“特种兵旅行”“Citywalk”到“去小城旅行”,凭借得天独厚的种草基因,小红书上的诸多游记已经成为人们出行场景和出游方式改变的一个重要指向标。
上半年,小红书共计邀约组织近300位博主及明星,吸引3300余位万粉以上达人,成为“精神村民”前往沉浸式体验,开发乡村体验线路、活动,并策划乡村漫游攻略。
今年,小红书发布“乡村漫游”公益扶持计划,未来三年帮助中国300个乡村通过文旅发展实现乡村振兴。2023年在City walk火爆出圈后,小红书希望发挥自身优势种草乡村文旅体验,助力“乡村漫游Country walk”在2024年成为潮流新趋势,唤醒乡村“沉睡资源”,让广大自然禀赋迷人、在地文化独特的村庄成为新潮生活方式的落脚点。
8月,小红书与云南省文旅厅达成合作,乡村漫游一期项目落地云南省,通过鼓励达人策划乡村新体验线路,与本地创作者结对种草乡村,发起“乡村漫游”线上话题,培训、孵化本地创作者,邀约青年艺术家在乡村共创大地艺术装置等系列举措,探索链接城市与乡村的构想。
小红书官方发起“乡村漫游”公益扶持计划
当遍布祖国大江南北、被忽略被低估的乡村开始逐渐焕发光芒,就鼓励了无数人在这里去生活、去体验、去创造。
游川将继续探访各地的少数民族村落,也希望有一天可以回到江西抚州的老家做一个乡村咖啡、书店、文创、民宿的综合商业体,让年轻人可以一起返乡创业;小满憧憬着未来有机会做一些事情,能让更多像大落水村一样的宝藏村落被看见,但她更看重当下,“让来泸沽湖旅行的客人获得难忘的摩梭文化旅行体验”。
对阿达乌帕来讲,儿时的那轮明月虽然难再现,但她仍在努力留住无量山下的彝族文化和人的故事。小时候,村落里评价谁家有没有钱就要看对方的手黑不黑,“剥核桃的手要黑 20 多天,怎么洗都不会掉”,现在她正计划在村子里寻找1000双剥核桃的手,拍摄成摄影作品集,“感觉这是一个时代吧,一个小时候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