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伟 制图
◎记者 赵明超
在今年以来的跌宕起伏行情中，被动指数基金逆势飙涨，不到1年时间，规模增长超万亿元。最新数据显示，被动指数基金持有A股市值，已经超越主动权益类基金的持仓市值，话语权显著提升。
牵一发而动全身。指数基金规模劲增，市场投资生态也在悄然生变。对于主动权益类基金来说，必须做出超额收益，方显“主动”要义，否则投资者将“用脚投票”。
被动基金持股市值超主动基金
根据最新披露的基金三季报，被动指数基金持有A股总市值，首次超越了主动权益类基金的持仓市值。
据兴业证券测算，今年三季度，公募基金持有A股市值增长23.34%，截至三季度末持仓市值为6.19万亿元。从持股市值占A股市值比例来看，较二季度末的6.83%提升0.54个百分点至7.37%，创2010年以来的最高水平。
分类型来看，截至三季度末，在偏股型公募基金中，被动指数基金持有A股市值占比达51.11%，首次超过主动权益类基金。
事实上，公募话语权的大幅提升，源于被动指数基金规模的劲增。据民生证券分析师牟一凌的测算，主动权益类基金连续6个季度遭遇资金净流出，与之相对应的是，被动指数基金连续6个季度获得资金净流入。
此消彼长，被动指数基金规模已与主动权益类基金持平。据天相投顾统计，截至今年三季度末，被动指数基金的规模为3.72万亿元，主动权益类基金规模为3.79万亿元，二者已相差无几。
进入四季度以来，资金仍大量涌入ETF。据Choice测算，10月以来，截至10月25日，股票型ETF净申购额超过740亿元。同时，新发指数基金也在强势“吸金”。10月25日，20只中证A500指数相关基金集中发行，首日认购资金合计超200亿元。反观主动权益类基金，10月以来新发基金规模仅有10亿元出头。
随着资金的持续涌入，基本可以确定，被动指数基金的最新规模将反超主动权益类基金。
投资生态悄然生变
对于被动指数基金来说，随着规模的持续增加，其已经成为稳定市场的重要力量。随着股票ETF成为增量资金入市的重要渠道，这些资金也成为影响市场的重要边际力量，并形成了对市场的话语权，从而逐步改变了A股的投资生态。
根据国泰君安的研报，在2019年至2021年的景气投资与蓝筹股行情中，背后的推动力量主要是主动权益类基金的兴起；2022年至2023年的中小盘与主题投资行情，则缘于中性策略产品对部分股票的偏好。在新“国九条”发布后，股票型ETF展现出显著的边际定价能力，无论是中央汇金大手笔增持宽基ETF，还是近期个人投资者大量申购双创ETF，都彰显出ETF在交易端的影响力。
兴业证券分析师张启尧表示，当前跟踪沪深300、科创50及科创100、上证50等大市值指数的宽基ETF仍是市场主流。截至三季度末，宽基ETF规模占全部股票型ETF规模的比例达75%，其中投资于沪深300的产品规模占比接近一半，可见被动基金扩容的增量聚焦在大盘龙头。
从此轮ETF规模增长特点来看，头部效应显现，涌现出多只“巨无霸”ETF。据Choice测算，截至10月25日，华泰柏瑞沪深300ETF规模为3868.78亿元，易方达沪深300ETF规模为2541.74亿元，华夏沪深300ETF、嘉实沪深300ETF、华夏上证50ETF规模均超过1500亿元。此外，南方中证500ETF、华夏科创50ETF、易方达创业板ETF规模都在千亿元以上。
随着“巨无霸”ETF规模的持续增大，其话语权也在显著提升，并对上市公司产生重要影响。以易方达科创板50ETF为例，10月22日晚，中芯国际公告称，易方达科创板50ETF于10月21日减持公司境内股票124.65万股。减持后仍持有公司境内股票9924.07万股，占公司境内总股本的4.99%。此前，中芯国际刚刚发布易方达科创板50ETF的增持公告。上述持仓变动情况，主要因为近期ETF申购资金较为活跃，使得易方达科创板50ETF规模发生较大变化。
随着ETF管理规模和市场影响力的不断扩大，针对ETF等专业机构投资者在投资运作过程中受到短线交易、大额持股披露等机制约束问题，备受业内关注。近日，监管部门指出，对坚持长期投资且不谋求控制权的专业机构投资者，优化或豁免相关规定，符合证券法立法本意，也有利于避免对其正常投资运作造成扰动，增强其投资便利性。
主动权益类基金迎来挑战
随着被动权益类基金的迅猛发展，主动权益类基金正面临着越来越大的压力。
凭借透明度高、费用低、风险分散等特点，被动指数基金关注度显著升温，成为不少新入市投资者选择的工具。在业内人士看来，当前被动指数基金品类已十分丰富，对于主动权益类基金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跑不赢指数的主动权益类基金或将遭遇投资者“用脚投票”。
“A股的主动基金经理已经越来越难战胜那些以跟踪指数为策略的被动基金了，仅有58%的主动权益类基金在2023年战胜了晨星基金同类别中的被动基金，这一比例相较于2022年下降了5个百分点。”晨星（中国）直言，对于一个以战胜市场平均水平为投资目标的主动管理人来说，如果他的“投资才能”带来的收益无法覆盖分摊给投资者的成本，并且长期的费后业绩连市场平均水平——指数都无法战胜，确实会让人对它存在的价值打一个问号。
事实上，主动权益类基金的优胜劣汰已拉开序幕。民生证券研报显示，今年三季度，在按照业绩排名划分的主动权益类基金中，大多数此类基金产品都遭遇了净赎回，仅有在二季度业绩较好并且三季度业绩不差的基金，才获得投资者净申购。如果主动权益类基金的连续业绩不能持续向好，大概率会被投资者赎回。
沪上某基金公司投资总监直言，对于主动权益类基金而言，只有长期业绩优异，才能具有持久生命力。“过去几年，在赛道股行情中，市场上涌现出许多锋利的‘矛’，大多选择押注少数行业，以短期高收益吸引投资者，但从近期的ETF市场走势来看，锐度完全不输押注赛道的基金，部分创业板和科创板主题ETF日涨幅甚至接近20%，这是很多主动权益类基金难以企及的。”
“在主动偏股型基金达5000多只的情况下，可以确定的是，有相当一部分基金是跑不赢指数的，他们不可避免地会被市场所淘汰，对于业绩持续欠佳的基金经理来说，如果说此前行业有很强的贝塔属性，没有真本事也可以滥竽充数，但在指数基金崛起的背景下，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上述投资总监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