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券时报记者 邓雄鹰
随着2023年度红利实现率公布，分红险也站在了“风口浪尖”。
迄今约50家险企公布的超千款分红保险产品中，仅有9家险企旗下部分产品红利实现率达到或超过100%。分红险红利实现率纷纷下调的背后，与保险公司投资收益率整体下行密切相关。
分红险收益藏玄机
分红险，是指保险公司将其分红业务实际经营成果优于评估假设的盈余，按一定比例向保单持有人进行分配的人身保险产品，曾是我国个险市场主力产品。所谓分红险红利实现率，指的是分红型保险产品实际派发的红利金额与其销售时的利益演示金额的比值。
今年以来，已有50家保险公司公布旗下分红险红利实现率，大多数未达到100%，出现较大幅度下降。
弘康人寿最新公布的2023年度分红险红利实现率显示，10款产品中有9款现金红利实现率不到5%，有一款产品现金红利实现率仅2%。该公司同时公布，相关分红险最近五年平均红利实现率均超100%，最高达到了267%。
众托帮联合创始人兼总经理龙格统计，迄今50家保险公司公布了1879款分红保险红利实现率，绝大多数产品红利实现率不到100%，仅9家公司旗下部分产品红利实现率达到或超过100%，最低红利实现率为0%。
相较普通型产品，分红险产品利益由保证利益与浮动利益（保单红利）两部分组成。保险公司在计算各产品红利实现率时，通常以中档演示利率4.5%减去产品预定利率为利益演示基础。在预定利率确定的情况下，红利实现率越高，实际分红就越高。
一家大型保险公司的资深精算师告诉证券时报记者，分红险分红水平的高低还要结合分红险的预定利率看。目前，市场上绝大部分分红险预定利率为2.5%，个别产品为2.0%、3.0%。根据相关要求，2000年至2015年9月，以及2023年8月至今预定利率上限不得超过2.5%，而2016年下半年至2023年7月期间预定利率上限不得超过3.0%。按照计算公式，显然高预定利率的产品在计算红利实现率时反而处于劣势。
例如，一款分红保险预定利率为2.5%，如果红利实现率为50%，则理论收益率水平为3.2%。一款预定利率为3%的分红保险，红利实现率为19%时理论收益率也为3.2%，红利实现率为50%时的理论收益率则会达到3.42%。
有精算师告诉证券时报记者，虽然红利实现率出现了下滑，但目前行业内大多数公司理论收益率为3%~3.3%左右，一些“分红特储”较厚的大公司产品理论收益率也能达到3.3%。保险公司分化也很明显，有些公司连行业基本线都没达到。
据了解，分红险特别储备是分红险账户逐年累积的，其权益共同属于保单持有人和股东双方，用于平滑未来的分红水平。投资能力越稳定，分红特储越厚，未来达成账户预期收益的能力就越强。
需要厘清的是，理论收益率不等于实际收益率。龙格解释，理论收益率还需要剔除保单其他成本，包括费用成本、保障成本等，一款预定利率为2.5%的分红保险，在不加入浮动收益的情况下，实际收益率可能为2.1%~2.3%。
三大原因导致下降
分红险红利实现率相较往年下降明显，最主要的原因是行业投资收益率大幅下降。
金融监管总局公布的数据显示，2023年保险业年化财务投资收益率和年化综合投资收益率分别为2.23%、3.22%，均处于历史低位。
保险公司在计算各产品红利实现率时，通常以中档演示利率4.5%减去产品预定利率为利益演示基础，但实际上现在很多保险公司投资收益已经达不到4.5%。
红利实现率的稳定程度也与公司个体投资情况有关。在低利率、资本市场波动的环境下，保险公司间的投资收益分化明显。证券时报记者统计的61家人身险公司今年上半年投资情况显示，投资收益率最高为5.10%，最低为-0.43%，仅有12家人身险公司投资收益率高于2.5%。
红利实现率下降也与监管引导行业压降负债成本有关。据证券时报记者了解，为了推动行业降低负债端成本，降低行业系统性风险，监管部门针对保险公司实行了窗口指导，要求调降分红险实际分红水平，大型保险公司和中小型保险公司的分红险实际收益率被压降至3.0%~3.3%左右。
红利实现率并不会长期与演示利率背离。根据原保监会发布的《关于推进分红型人身保险费率政策改革有关事项的通知》，保险公司在售的分红保险产品，如果连续3年实际分红水平达不到中档红利演示水平的，保险公司必须下调相关产品的中、高档红利演示水平，下调后的中档红利演示水平不得高于公司近3年实际平均分红水平。
长周期看待红利波动性
多位行业人士认为，需从长周期角度看待分红险红利波动性，在低利率环境下，分红险是较好能实现周期跨越的产品。与传统险相比，分红险优势在于，客户收益下有保底、上有弹性。从长期看，经营稳健的保险公司仍大概率可以让客户获得较好的收益，分红险收益不一定低于传统险。同时，保险公司降低了刚性负债成本，可以较好地平衡利差损风险，从而实现共赢。
在一家大型保险公司的总精算师看来，分红险的红利的确是不固定的，但分红机制是确定的。一是监管对红利比例有明确要求，根据相关规定，保险公司分配给保单持有人的比例不低于可分配盈余的70%；二是保险公司设定了分红特别储备，来平滑稳定分红收益；此外，要关注公司的投资实力，这是分红的基本保证。
新一轮保险产品预定利率下调已进入倒计时。国家金融监管总局8月2日向行业下发《关于健全人身保险产品定价机制的通知》，其中要求，自9月1日起，新备案的普通型保险产品预定利率上限为2.5%；自10月1日起，新备案的分红型保险产品预定利率上限为2.0%，新备案的万能型保险产品最低保证利率上限为1.5%。《通知》亦鼓励开发长期分红型保险产品。对于预定利率不高于上限的分红型保险产品，可以按普通型保险产品精算规定计算现金价值。
目前，分红险等浮动收益产品重回主流市场的空间已经打开，但现实难点依然不小。未来如何进一步优化产品服务，考验保险公司的跨周期经营管理能力。
